2013年04月01日 来源:广西日报 作者: 甘 毅 覃宇扬 袁 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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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编者按 她奏响了农村改革的主旋律,她描绘出农业增长的大蓝图,她温暖着亿万农民的心坎坎。她,有一个中国农民都熟悉的温暖的名字——中央一号文件。上世纪80年代的5个“一号文件”,激发起中国亿万农民的积极性,解放和发展了农村生产力;新世纪始于2004年的连续10个“一号文件”,在农村掀起又一轮大发展、大改革热潮。“一号文件”如何覆盖、引导、惠泽“三农”?3月17-21日本报记者深入隆安县那桐镇定江村,试图“解剖麻雀”,考察10年间“一号文件”改变“三农”的实况。“看点新闻”版联动推出“三农”之春专题。

  对土地爱得深沉的诗人艾青说过,“蚕吐丝的时候,没想到会吐出一条丝绸之路。”

  野生稻还在隆安那桐的风中摇曳,生长。当初人类祖先在这里驯化栽培水稻时,谁能想到稻作文明会从广西传向世界?更何曾想象得出,今天的农村、农业、农民经济生活如此丰富多样、五彩缤纷?

  2013年2月16日,大年正月初七。隆安县那桐镇定江村民、广西金穗农业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(下称“金穗”)董事长卢义贞,主动给那桐镇党委书记翟珊妹打电话:“今年中央一号文件已下发,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学学?”“学文件”几乎就是卢义贞每年新春的一号惯例。这些年,他带领村民从“一号文件”中淘出了丰厚的“金矿”。

  2013: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增强农村发展活力

  村干部张显倩:“金穗的管理模式已见‘家庭农场’雏形。”

  3月21日,金穗浪湾分场的蕉园里,马昭兴夫妇“全副武装”地给香蕉喷药。

  马昭兴是定江村民,家里原来散落在村屯四周的十几块地共20多亩,全部流转给了金穗公司。去年6月,他带着老婆孩子住进浪湾分场,包下68亩蕉园,孩子就近上幼儿园。当年12月,香蕉丰收,夫妇俩半年赚了6万多元。

  “整个定江村的发展,都处于金穗公司这个国家级龙头企业辐射带动下。”张显倩住村近一年,每周有4天奔走于各自然屯。

  金穗旗下的农场,覆盖定江6个自然屯中的4个,大部分种植香蕉。公司统一生产和技术管理,固定农民工分片承包,季节性农民工又受雇于固定农民工,成为一种农业生产经营新模式。

  目前金穗香蕉种植面积3.1万亩,1040个农民举家进住蕉园,成了产业农民。张显倩认为:“这一模式有点像协会组织管理下的家庭农场。”

  2012:加快推进农业科技创新

  农学博士生李宝深觉得,以产业模式推动技术普及,是个好路子。

  在一个绵延2000多亩的香蕉基地,建于山坡上的“科技小院”有10多个房间,堆放着各种农具、实验器材等,简单易懂的种蕉技术普及图张贴在院墙上。

  “科技小院”是中国农业大学的一项创新。作为首个进住现代农业企业的“小院”,随着研究人员的进住,多项实验室里的香蕉高产高效先进技术,真正落了地。

  “去年的一号文件,重点就是农业科技创新。很巧,我们一起来了。”

  研究“香蕉根际调控”课题的李宝深,一年里骑着摩托跑遍公司31个分场,借助分季节、针对性的员工培训,使“科技小院”所在基地的香蕉生长期缩短几个月,产量提升近20%。

  周边单干的农民得不到公司专业培训,有的直接找上门,有的干脆“偷着学”。比如香蕉留芽时间,公司每年都会根据市场作调整,农民也跟着做,“都不用我们培训了。”

  2011:加快水利改革发展

  村民们说,“水肥一体化滴灌就像吃猪肉一样平常”。

  那桐可谓“三江(右江、罗兴江、绿水江)并流”。

  在定盆屯,坐落着两口天然大水井,犹如一块翡翠、一块碧玉镶嵌于红土地。

  如今,大水井上管道纵横,蔬菜喝着井里的泉水茁壮生长,天然无公害。

  2010年三季连旱,定江的地下水依旧长流不息,但定江人享福惜福:“上天的恩赐也不能随意挥霍!”

  定江村定盆屯万亩香蕉标准园研究启用“水肥一体化”技术,相对传统灌溉,节水70%,节肥50%。

  如今,在隆安土地上,“水肥一体化滴灌就像吃猪肉一样平常。”

  2010: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

  村干部卢生光:“近十年,新农合是最受农民欢迎的一项惠农政策。”

  3月20日,卢生光正忙着统计全村新农保参保名册。

  经过两年的推行,全村2200多人,目前有650个50岁以上的村民参保。卢生光不太满意,但也无奈,“一方面村民看不长远,还想着养儿防老;另一方面养老金基数太少,现在农民打工一天都能挣100元,比一个月养老金还多。”

  每年100元,有人不愿交。但也有村民按最高的1000元档缴费,且一次交足15年,这发生在土地流转较早、相对富裕的定典屯。

  新农合在定江的际遇要好得多。2007年开始推广,当年就有80%村民买,到2009年已全覆盖。

  3月20日,定典屯广场上,一位年轻妈妈正带着女儿玩耍。聊到新农合,她深有感受:“去年小孩患手足口病,在县医院住院,花费1900元,自己只出700元。”在她看来,新农合的好处“吹糠见米”,村民像城里人一样也能享受财政阳光。

  2009:保持农业农村经济平稳较快发展

  面对老板进村承包土地,2009年以前,村民一脸愁容:“你要了我的土地,我怎么活!”2009年以后,村民一脸期待:“你不要我的土地,我怎么做!”

  2009年,世界金融危机的冲击犹在,定江却来了个破茧重生。

  这一年,定典屯的村民开了三天三夜的会,最终在宗祠集会上,做出将全屯土地流转给本屯大户卢义贞的决定,由此奠定了龙头企业带动全村发展的格局。

  阳春三月,春花烂漫。白天走进定典屯,静悄悄,以为又是一座新村空城。晚上再入,却见人气颇旺。

  一问才知,白天,村里青壮年有的到金穗公司上班,有的到附近工厂打工,还有的到承包的香蕉地、养鸡场劳作,几乎是8小时工作制。

  “到外地打工的大多回来了,老人、孩子都要照顾。”定典屯妇女主任方金红到周边流转地里做日工,每天70元左右的收入,“以前女人问男人要钱花,现在不用了,个个都有两三万元存款!”

  定典人成了周边村屯羡慕的对象:每年土地租金两万多元,夫妻打工收入三四万元,3年就为儿子存下10万元“老婆本”。而以前,干20年农活都存不下钱。

  “分田到户”找温饱,“合田到户”奔小康。

  近两年,雷布屯4000亩土地也陆续流转给金穗,打造乡村休闲农业。一路之隔的长江屯,如今仍踩着黄泥巷道的村民,翘首盼望“伯乐”出现,好让“现代农业”这匹“千里马”驮上他们一块飞奔。

  2008:加强农业基础建设

  董事长卢义贞:“干农业,要跟天斗,跟市场斗,跟人‘斗’。基础不牢,规模大了照样有风险。”

  2009年底,广西香蕉滞销事件惊动中南海。

  寒流中,盛产香蕉的定江村,却“风景这边独好”。

  依托金穗规模经营的优势,定江出产的香蕉供不应求。业内人士分析,品质差距是原因之一;产业化和规模化种植,才是散户无法比拟的根本优势。

  然而,一枝独秀的金穗,却在随后的土地规模迅速扩张中遭遇“寒流”。

  “最高时达到7万多亩。”卢义贞说,盲目扩张带来了问题。

  “管理人员紧缺,上马的蕉园没人管。”与土地打了20多年交道的卢义贞,理清思路,放慢脚步,“企业要量力而行,规模要适度,否则是对农民、对国家不负责。”

  去年,1万多亩流转回来的地,又按原租金水平,分租给了有能力又希望单干的种植户,金穗的种植结构也进行了调整。

  2007:发展现代农业是建设新农村的首要任务

  副总裁卢荣楷:“不让农村被动城镇化,不让乡村变空城。”

  从那桐镇上二级路,往龙虎山方向约两公里处,驱车驶入定典屯,村庄俨然一个城市别墅区。

  在金穗公司副总裁卢荣楷的办公室里,一本厚厚的休闲旅游规划蓝本已被丢在角落,现在正请专业单位重新设计一个城乡统筹一体化的新农村建设模式——

  香蕉、甘蔗产业蓬勃发展;加工、销售、物流产业链纵横延伸;以休闲农业打造“美丽定江”;就业、卫生、养老等体系健全;由村民选举代表组成的合作社,如城里小区的业主委员会,谋定村民生产生活的各项细节……

  2006: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

  副镇长王才勤理解,新农村建设,在建新村的同时,不能漏掉“农”字。

  定典屯办公楼前,一块“中国特色村”的金字牌匾,凝结了这里新农村建设的成绩。

  作为南宁市示范点,定典屯三年里获各类资金投入530多万元。300多人口的屯,光拆掉的危旧房就达20多户(栋),拆除猪栏100多间。

  紧跟定典屯的脚步,紧邻的雷布屯,也正大兴土木,建设“广西名村名镇”,获财政拨款1200多万元。

  雷布屯热火朝天的建设中有些不协调——

  路灯杆已装一半,一个改装“太阳能路灯”的念头,让剩下的灯杆堆弃在屯中巷道;印有“农村环境连片整治”字样的垃圾车、垃圾箱,因为没配套运倒垃圾的资金、人员,也被置放在篮球场上。

  “雷布屯有产业,有集体经济,所以‘名村名镇’项目选点相中了它。”王才勤对“新农村”这样理解,“建新村不能漏掉‘农’字。新农村建设的主体是农民,支撑在农业。”

  2005:提高农业综合生产能力

  镇书记翟珊妹:“政府最大的职责是服务,做事应因势利导。土地由农民经营,必须尊重农民的主观意愿。”

  3月19日下午,在雷布屯刚刚开始蔓藤的蜜本南瓜地边,村民围坐着商讨集体用地和个人用地的边界。再过两个月,屯里4000亩旱地,将全部完成流转。

  时值插秧前的空闲,全屯2000多亩蜜本南瓜,插着空儿为村民“抢”回一季收成。

  下个月,南瓜就将收获,“如果像去年一样得价的话,每亩可赚4000多元!”答话的是屯长卢德彬。

  看到农民对蜜本南瓜起了兴趣,那桐镇政府及时介入,因势利导,办培训班,送南瓜种……规模种植将老板引到了田间地头,农民不再仅仅靠甘蔗、木薯过生活。

  2004:促进农民增收

  村支书卢运康:“取消农业税,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。”

  2004年,新世纪第一个解决“三农”问题的中央一号文件,传递出“为农民减负增收”的重要信号。

  “那时我到农民家中收税费,跟他们讲,以后国家不但不要你们交税,可能还有补贴。农民根本不信,收了几千年的税,说不收就不收?”时隔10年,卢运康回忆起当时情景,仍感慨不已。

  2005年,农业税在广西正式取消。当年8月,惠农补贴的公示张贴在村里的小卖部旁。

  “几十人围着看,就像考状元放榜一样!”卢运康记忆犹新:“一片叫好声中,有人后悔自己没多报几亩地,好多领点补贴。”

  免了农业税,国家对农民的补贴不断提高,范围逐步扩大。

  木薯地里,卢金康推着“铁牛”在劳作。“托政府的福,长江屯的村民利用购机补贴,家家都买回了农机。”

  而定典屯的卢含凭,却搞不清每年存折里有多少惠农补贴打入。也许,土地流转金、建筑工收入,才是他更关心的。

  2012年,定江村定典屯农民人均纯收入高达9200多元。

  村民态度的迥异,折射出历经多年重大改革的中国农村,每个人都在实现全面小康的征程上,在“中国梦”里谋划自家的梦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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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Ev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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